文/苏生
立交桥下
立交桥下,七个农民工一字排开。
粗布衣裳灰尘密布有刀耕火种的痕迹
他们像是与世无争的雕塑品。像是
童话里森林中那七个小矮人
然而我知道——这并非是童话。
年关将近。外乡人在北京
冬阳很暖打在身上聊胜于无
当然也少不了瘆人的风刀子
黝黑脸膛像皴裂的土地冬麦油油
好日子都一个熊样儿支离破碎。
伸长脖子等的——
不是白雪公主也不是王子
他们心急火燎的盼着
那个提着钱袋子的人早点出现
这一年也就给婆娘和娃们交待了
混进城的人们
我在玫瑰小镇上经营网络农场
一拐弯就撞见立交桥下这七个小矮人
还有那个宣告破产的童话。
这一年的成果:
码起三栋新楼,又砸毁了两栋老楼。
生活就是码得老高,砸得稀碎。
莫拾过牛粪蛋哪会晓得青草香。
混进了城
丢掉了锄头,也丢失了马匹。
不是英雄的子孙,谁能活到今天
我深知我身在何处
日头很暖,影子老长。
2010年2月1日于北京
(反复删改半月余。记之。世界很大,愿望很小,维民多艰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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