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/苏生
我怀疑我出生在一张纸上
这张雪浪纸铺展开来
即是我此世的流放地。
我站立的地方,有一口井正在形成
身下岩层里,也许埋有巨龙骨架。
而我只钟爱石头,水。
虚设的世界上无重天,下无寸土。
东边是秦时明月,不知有汉。
西边是山河故道。我随波逐流
放飞舌头底下的鸽子。
白天,我取下假发
脱掉不合体的旧外套
闲踱到纸的背面
种几树芭蕉,与鸟兽为伍。
在沉默的土地里提取钙质
任蕉叶覆盖全身。
夜晚,明月如鬼魅升起。
我剖出心来,反复擦洗
时光留下的红与黑。
放几句狠话
让来往的鬼神勿要近前。
我询问每一个名叫苏生的人
他们结伴而行。
大笑着,扬长而去。
三两点墨星子雨
一阵无名之风
把这纸连同我卷起。
2010年4月23日 北京
评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