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给孩子们睡前的诗
文/苏生
水沉睡在远方水的怀抱
浪花是自由和不安分的集体
像梦幻的飞马,疾蹄而去。
海洋铺陈蔚蓝而柔软的绸缎
——幽暗的坟墓和温床
拥有生命、死亡和无尽的宝藏。
像是跳动在波涛上的黑点
地平线渐隐于浪峰之下
打捞船驶入茫茫深海。
“快要上来了!见鬼!用力!用力!”
船长在甲板上挥舞手杖。
缆绳一圈一圈从水底升起,发出轧轧声响
船头爆发出一片惊呼
人们看见一头苍狼分开波浪,跃出水面
天边电闪雷鸣,海面霎时涌起巨澜
神迹!神迹!
人们驯服内心的羊群,匍匐于将倾的甲板
狼座徐徐降临
在船头,在人们头顶
一切都归于平静。
* * * * * *
议会厅,笼罩着一场风暴。
“船长,您说这是一件伟大的圣物
可人们觉得这是愚昧的言辞。
这不过是一堆残损的石头,是垃圾。
倒是这个凶恶的狼头,可以悬挂在牢狱的门上
告诫那些图谋不轨的人们。
诸位,时间宝贵
我们是否还要讨论这张神奇的烂椅?”
一阵哄笑之后,船长用力挥了挥手杖
“我们面前的确是一件伟大的圣物
这古老的昆仑神石,是敬奉长生天的宝座
那神圣的伟力,只有古代最伟大的勇士才能拥有
我们应该把它供于恰当的位置
比如市中心广场或者市政厅的门口
让这个时代有幸永瞻那无上的圣光。”
主席座上,老者打了个长长地哈欠,一脸倦容的说道:
“我们期待和平的艺术。
啊!关于历史、图腾、战争和神话的争论,留给学者去研究吧!
真是头疼!哦,船长
对于您多年的努力,我们会考虑给予相应的补偿
您知道,我们的钱都是纳税人的钱......去喝一杯,怎么样?”
一切都归于平静。
狼座被安置在仓库的角落里,一次搬迁中
粗心的管理员把它扔进了垃圾场
“除了笨重,它真是一无是处。破旧,丑陋
我敢说你一文不值!”
* * * * * *
狼座渐渐被人们淡忘,也因此获得久违的宁静。
万物都有自己的语言,那主宰这个世界的神力
一种神秘的语言,如今谁人能懂?
夜幕降临,万籁俱寂
狼座通体闪耀幽蓝光芒,神秘刻纹像闪电在石中时隐时现
那头自然的神力铸造的苍狼,默默遥望着远方的星空
狼座在废墟上唱起歌来,那歌声悲壮而悠长
美好的时代已经过去。
吒姆特剌,这一块残破不全的老石头
怀念海洋,那片刻安宁的温床。
美好的时代已经过去。
吒姆特剌,大地血流成河
宁可和鱼蛇为伍,不愿面对愚顽的人类
美好的时代已经过去。
吒姆特剌,勇士们离我而去
刹那荣光,也全部带走。
狼座的歌声召唤了十大鬼王
——昔日主宰大地沉浮的勇士们
无数部众铺天压地而来
静静环绕在光的宝座前
像是在等待那宇宙间唯一真宰的降临
* * * * * *
这哀歌恰巧被一个路过的年轻人听见并记载
他正骑着梦幻的飞马睁着做梦的眼。
如果哪一天你也路过那里,请一定要停下来
听一听,石头那悲壮而悠长的歌声
2011.04.04 整理 北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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